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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通市班主任工作专业委员会2011年年会论文

来源: 作者: 发布时间:2012-02-09 点击数: 【字体:

 

南通市班主任工作专业委员会2011年年会

 


前方的眼睛很纯很亮

南通市小海中学  施卫菊

教育是教人化人。化人者也为人所化,教育总是互相感化的。互相感化,便是互相改造。

——陶行知

有人说,班主任是篆刻刀,再尖锐硬朗的石头,也能被雕琢成形;

有人说,班主任是透视镜,再缜密细致的心思,也能被一览无遗;

有人说,班主任是火,冲动时,喷薄如涌;

有人说,班主任是水,和蔼时,柔情似水……

“仁者见仁,智者见智”,但往往是“当局者迷,旁观者清”,我不晓得,我该是哪种角色的班主任,因为我属于较为愚蒙迟钝的那种,而我的学生也似乎未对我作过任何评价,抑或是我目明但耳不聪的缘故。总之,我一直无法对自我作出任何清晰的评判,即便如此,生活照旧继续,故事依然演绎。

家庭篇:爱转角

华灯初上,喧嚣的校园,已是宁静一片。一整天的劳碌,让我颇有点力不从心。巡查好教室,确保万无一失后,便赶紧收拾手头的活,匆匆下楼。

拐角,传来嘤嘤的啼声。循声而去,阴郁的树荫下,一女孩双肩耸动,不停地抽泣。左侧一挎中型坎包的女孩,正不停地与她嘀咕着什么。

听到脚步声,女孩的抽噎声略略止住了些,侧旁的女孩也为我让出了空间。

“李佳”,我将手轻轻抚上她的肩头,“怎么啦?”

不问不打紧,一问,泪便哗哗地直往下淌,昏黄的灯影下,依稀可辨二道闪闪的痕。

嘱咐坎包女孩赶紧回家,随后便将李佳带进了办公室。

问,不做声;再问,还是不吭气。有些手足无措,看来这问题,不找家长是不行的了!

拿起手机,拨打号码。

李佳条件反射般,“唰”地站起来,“老师,你别打,我没爸爸!”泪“突”地涌出来,接着便趴桌上,嚎啕大哭。

印象中,李佳是个大大咧咧、笑容夸张、开朗无忧的女孩。可今日之态,如此反常,如果没有强烈的刺激,这情形是绝不可能发生的!我必须得找到缘由!

打定主意,我笑着说:“行行行,不打就不打,老师送你回家好吗?

 “我没有家!”她忿忿地,有些咬牙切齿。

“出什么事了,李佳?如果你信得过施老师的话,把缘由告诉我好吗?或许我能帮上你的忙!”

“你帮不了的,帮不了的。都成定局了,谁都帮不了,谁都帮不了啊!”她泪如泉涌,整一可怜样。

“别急,慢慢跟老师说,好吗?”我随手拉过一把椅子,在她对面坐下,又掏出纸巾,递给她。

她欲言又止。

“没事,说吧。说出来会好受些!”我说。

“老师,我爸他,他又要结婚了!呜呜——”

李佳的话一下勾起了我的回忆。大约5年前,李佳的妈妈不幸病逝了,然而李佳却并未因失去母爱而显可怜。身上干净整洁不说,李爸爸还隔三差五地电话询问孩子的学习情况。对女儿如此关切的父亲,我还是第一次碰到。我隐隐感觉,这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误会。

“李佳,爸爸找女朋友的事跟你谈过吗?”我问。

“有过,他跟我说的,我以为他是开玩笑,可没想到会是真的!老师,妈妈走了,我只想和爸爸好好在一起,再也不想陌生人插足我们的生活了。”

“你把这想法跟爸爸交流过吗?”

“没有,爸爸工作很忙,每天都要到深夜才能回家。难得的周末,他也是忙里忙外的,还要将一星期的菜给准备好,怕我营养不良。”

“哦,你爸爸真好!”

“恩,爸爸什么都好,就是这——他咋就想到结婚呢?老师,我真的不能接受啊!”

“我感觉你们之间好像有些小小的误会,如果,你们能坐下来好好谈谈,或许会解开疙瘩。”

“这,能行吗?”

“你给老师一次尝试的机会,好吗?”

她迟疑地点点头。

我拨通了电话,5分钟后,李爸爸急匆匆地赶来了。看到核桃样红肿着眼的女儿,李爸爸心疼地拉过女儿,急切地问:“佳佳,佳佳,你怎么啦?”

我简单陈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。李爸爸一个劲地自责、一个劲地解释:“……看着人家的孩子都有爹有娘的,可这孩子跟着我,实在太苦了!白天没人煮饭,晚上衣服还得自个洗,学到深更半夜,也没个人疼。我看着张阿姨还不错……我真的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啊……佳佳,好女儿,如果你不希望爸爸这样,爸爸就跟张阿姨说去,只要你好好用功,爸爸啥都答应你!”

“李佳,你看呢?”我问。

“爸,我——我——”李佳的眼又红了,她沉沉地垂下了头。

我知道,今晚是不会有结果,时间才能涤清一切。

趁李佳上厕所的功夫,我跟李爸爸交流,希望爸爸要慎重,毕竟感情是来之不易的;也希望李爸爸要理解,毕竟孩子已成年,她有自己的思想了……李爸爸一个劲地点头、道谢,他说他会处理好这事情的,因为孩子是他唯一的期望。

李佳临走时,我同样地叮咛,希望她能理清头绪,好好地和爸爸相处。她也郑重地向我点了点头。

一星期后的放学,李佳来了,她悄悄拉过我,递给我一张请柬:“老师,这是我爸让我带给你的,他不来了,省的太招摇,他说会电话给你的。”说这话时,一脸灿烂,与前些时日判若两人。

“想通了,这么快?会不会再耍脾气啊?老师可不来给你们说理了哦!”我故意激将!

“老师——”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撒娇:“没想到爸爸是这么替我着想的,我也该为爸爸想想吧。”

“可,以后新妈妈要瓜分爸爸对你的爱了啊?那时你又要猴急了!”

“老师,我已经长大了,享受了爸爸十几年的爱,现在也该让爸爸享受享受别人的爱了,是吧?爸爸真的太辛苦了,我想妈妈在九泉也会含笑祝福的!”说这话时,女孩眼里又有闪闪的东西在晃动了。

“呵呵,咱们李佳真的是大姑娘了!好,老师接受你们的邀请!”

她快乐地跳着跑开了,目送她远去的背影,我突然明白:原来爱就在不远处,只是转了个角、拐了弯而已!

校园篇:润无声

踏着铃声走进教室时,教室却少了往日的安宁:几个小调皮忽而偷瞄着我窃笑,又忽而转头后视,这种带有暗示性的动作,使我不觉产生了疑惑。

不由自主的,我的目光循着前行,嘿,那小子,那个平时文静但又不乏聪颖的小子闻小凯,正一手撑头,一手抚耳垂眉呢。这与全班的架势简直是格格不入的啊。真想走下台去,瞧个究竟,这大概也是调皮鬼们期望的吧,可我还是忍住了:因为课堂是大家的,那么该顾全大局才是。

一整堂课,闻小凯基本都是以这样的姿势维系着,但他总会偷偷瞄上我几眼,一旦触及我的目光,便会迅速移开。

铃声响起,我并未迫不及待地叫上闻小凯,而是拍拍手上的粉笔灰,捧起书本,离开了教室,留下一脸茫然的调皮鬼们。

一连两天,闻小凯都不敢正视我;一连两天,日记上都写满了有关闻小凯穿耳洞,戴耳环的检举与愤然;一连两天,调皮鬼们都偷偷关注着我的神色,而我却还是那么纹丝不动。直到那天——闻小凯值日,我把他叫住了。

闻小凯战战兢兢地跨进办公室,一只手还是不自觉地抚向左耳。

我把他拉到身边,笑着问:“小凯,耳朵怎么啦?”

“没,没——”他结巴着,本能地将耳朵掩得更紧了。

见此,我索性掀开天窗说起了亮话:“小凯,他们说你穿耳洞了,是吧?”

他没否认,只是嘟囔着嘴。

“是不是觉得戴耳环很时尚?”他还是不吭声,但诚实地点点头。

“用你的眼光看,老师能放在时尚的行列吗?”他又点头。

“那你过来,看老师有耳洞吗?”我捋起垂肩的头发。

这个腼腆的孩子,还是点头。

“知道老师为什么不戴耳环吗?因为老师的老师,曾说过这样一句话 ‘凡是流行的不一定时尚,凡是时尚的不一定流行’,不信请看流行感冒,是否也算时尚呢?”话还没完,他就笑了。“凡是随波逐流的,老师都不会去做,因为那是无品无味的俗人之举。还记得老师跟你们说过的:也许我们成不了伟人,但我们可以 ‘凡’中有求,‘凡’中有思,我们可以做一个高素质的凡人,对吗?”

“恩!”

“所以老师相信老师的学生也会和老师一样,绝不会落俗!”

他不好意思地笑了。

“其实啊,老师至今还后悔,为什么年轻不懂事,将好端端的耳朵戳二个洞,实在是不值得,换如今,肯定不这么做了。还好,你只穿了一个,还有挽救的余地,老师为你庆幸哦。”

他轻轻地碰碰我:“老师,那你给我摘下吧。”

我说:“舍得?”

“恩。”

我小心地旋转着耳钉。他微皱着眉,问:“老师,有血吗?”“没,就是有些红肿。不过没关系,摘下后用酒精消消毒,吃吃消炎药,一两天就会好的。老师小时候村里有个小伙伴,那才糟糕呢,她也打耳洞,结果没当一回事,后来得了败血症,哎,走了哦。好可惜。美丽固然重要,但生命更重要啊……好了,你看这耳钉上还有点‘残羹’呢?呵呵,把它保存起来吧,还是一个不错的纪念呢。以后等你出息了,买个纯金的,就不用担心发炎了哦。”

他抿嘴笑,像个小姑娘似地:“谢谢,老师!”

“记得将老师的箴言传达给你那些爱美的小伙伴们!”

他又笑了,一排雪白、整齐的牙齿如被检的士兵全挺了出来。

原来,交心可以是如此的轻盈,只要你有一个智慧的大脑,一颗充盈着善意的爱心,哪怕是善意的谎言,也能滋润稚嫩的小苗茁壮成长!

感恩篇:烛之光

从未想过会以这样一种方式度过我的生日。

星期五早上,教务处主任把我喊去,说昨儿晚自习后,教室还有光,挺暗的。可后来值勤的王老师去看,却什么都没了。他还嘀咕,是不是眼花了,等他再次巡查时,又亮了。王老师好奇,便匆匆上楼,可还是啥都没有,倒是留着蜡烛气息。主任的意思是,让我留心查查,免除后患。

我寻思,自修后的事情,即使调查,效果也不会明显,不如今晚我去“会会”,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。

晚自习结束后,我故意匆匆熄了办公室的灯,离开了。

秋日的夜有些凉,也有些幽。站在远离教室的树荫下,我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教室的动静。五分钟,十分钟……三十分钟,无动静!看表,940。正欲转身离去,那“火”竟幽幽地亮了,隐隐约约,宛如残阳斜映,还在微微颤动呢。我蹑手蹑脚地上楼,梯口左拐便是我们教室。微微探头,但见一支短烛搁于地面,四个人影在教室穿梭晃动。那不是班长李雯雯、组织委员刘向阳、数学课代表冒迪还有那个鬼机灵的走读生肖之剑吗?我的火一下蹿到了脑门,真想冲进去,揪出来问个究竟,但还是忍住了。我屏神凝息,耳目并使。只见冒迪蹿上蹿下,小声指挥着:“这边这边,别搞歪了。对对,就那样……刘向阳,你别磨蹭,把那丝带拿过来。”“你别嚷嚷好不好,引人来啊”刘向阳提醒,“李雯雯,你去门口看看。”我赶紧回到原位。说实在的充当这 “听墙角”的角色,真不好受,可我实在奇怪,这几个好学生,半夜三更,搞什么名堂啊?才想着,李雯雯发话了:“喂,肖之剑,你那几个漂亮字发挥作用了没,别等到明天急吼吼地出洋相啊。”“老班啊,别小看人那,什么事都可以忘,就这事不能忘啊。过来过来,我有事跟你们说呢。”肖之剑跳下凳子,招招手,于是四人将头聚到了一起,私语起来。

我悄悄走进教室,轻舒嗓子。四人“腾”地挺直了身躯,讶异不约而同全写在了脸上,惶惑地喊出了:“老师,您?”

“怎么啦,就许你们来,不许我来啊。”我举起短红烛,环顾四周,但见彩带斜织,夜色下亮光闪闪,上面似乎还系着粉红的小丝带,气球被羁绊着,但在上扬;似乎还有各色的纸片贴在球上。

“哟,搞这么漂亮,庆祝那,怎不喊上我呢?”我佯笑,继而脸色一沉:“说吧,究竟怎么回事?”

你看我,我看你,无人应。

 “我在门外都听半天了,还不老实交代?”我佯怒。

“啊?不会吧。老师,您真听见了?”是肖之剑。

“这还有假,君子一言,驷马难追。施老师虽是女流之辈,但也一言九鼎啊。”

“我的天啊,这下咱的计划全泡汤了,老师啊,您不能这样的啊。”肖之剑夸张地摊开双手,作晕状。惹得其他三人禁不住偷笑起来。

“什么,你们还有计划,嘿,看来是有组织,有预谋的啊,不行,今晚不说清楚,就甭想休息!”我找了个凳子索性坐了下来。

“这……老师,能不说吗?”冒迪问。

“不行!”

“哎,肖之剑,还是你来吧。”冒迪说。

“其实也没什么,就是那个,那个……”

“那个什么啊,教室都‘张灯结彩’了。刘向阳,最近好像没什么活动吧?”

“是,老师。哎,实话跟您说吧,想给您一个惊喜,后天不是您生日吗?明儿正好学校放假,我们想给您提前庆贺一下!”

“我的生日,你们怎么知道的?”

“这还不容易啊,老师,您的QQ资料上不是有的吗?”

 “可昨晚你们怎么也?”

“昨儿自习时,雯雯提起了这事,可没时间合议,只好等到自修结束。今儿嘛,您看到了,在布置呢,布置完了,明早同学们都来呢,还说要给您礼物呢……”

“同学们都记得?”我的眼底一下潮湿了!哦,我的孩子们啊,你可知道,你们的老师本想揪住你们的把柄好好训一顿的啊,可是,可是……,这难道就是今晚意外的收获吗?……你们能记住老师的生日,这是何等幸福的事啊,只是我不想搅扰了你们难得的双休日啊。可是,如果非让你们取消为之操心的生日,那又该多伤你们的心啊。不,我不能这么做!

我站起来,一手揽过李雯雯,一手擎起蜡烛,“孩子们,谢谢你们,这是一个美丽的夜晚,更是一个幸福的夜晚,因为有星月作陪,有红烛映照,更因为有你们相伴!来吧,让我们记住这一刻,生日party现在开始!”

“老师,现在?可咱们的生日蛋糕……,同学们……,贺卡……?”

“哪有那么多‘可’啊,良宵一刻难寻觅!孩子们,老师喜欢破旧立新,至于同学们那,我会圆满解决问题的。来吧,跟我一起许愿,为我们的理想祝福吧。”我又一次将蜡烛高高举起,柔和的烛光下,四个孩子将我环拥其中,幸福地闭上眼,虔诚地合上了双手……那一刻,泪迷蒙了我的眼。

烛火灭了,看不清袅袅的烟云,但清幽的烛香却幸福地飞进了我们的心房!那是浓浓的爱之味啊,还有什么比‘被人记得’更让人心醉?还有什么比‘清纯之爱’更让人心颤?还有什么比‘师生之情’味儿更醇?

这个烛夜,我永生难忘!

这样的故事很难割舍,因为还有很多正在演绎,如清泉在泉眼里汩汩地涌动!但还是决定暂搁这样的文字,因为太多的赘语都抵不上心灵的交汇与互融。

每一个故事,都是真情的回放;每一次审视,都会让我越发清晰地反省自己的角色,那就是作为教育者的班主任或许可以通俗地诠释为:拥有严父般的厉、慈母般的柔、好友般的亲、上司般的敬、爷爷奶奶般的宠……

我擅长于哪一角色?已经具备哪些角色?需要剔除哪些次角?还要汲取哪些优角?或许,我本就无需扮演这些角色、更无须掌握这样独家的看门本领,因为每一次付出都是真诚、真实、真性的,无需任何刻意的饰演、刻意的掌握。这些纯真的坦然将鞭策着我载着爱的风帆前行,引领着我不断地成长、成熟,直至收获希望!

虽然前方的路很长、很荆棘,但前方的眼睛很纯很亮——就像红红的蜡烛,就像闪烁的星夜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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